三杯两盏
郭嘉中心,火凤三四,贾郭本命。

+历史向墙头的零儿八碎。
 
 

【火凤三四】《参商》(上)

现代架空,黑道paro。


《参商》



贾诩是被郭嘉咳嗽的声音吵醒的,或者说,是被吓醒的。毕竟这位每次犯病,都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凑一盘夫妻肺片。可当下他硬件条件略有些堪忧,两根肋骨中间嵌的枪子儿刚挑出来不到四十八小时,昨天下午还有点伤口发炎导致的低烧,这会儿烧倒是退了,然而一睁眼身边又多了位资深病号。

 

他在被子里动了动,身处的这座西南小镇刚下过一场雨,小旅馆的窗户是木头框的,有点漏风,于是就吹的被子潮乎乎的,压在身上特别沉。他这一动,就碰醒了挨在床头打盹的病号,病号先生睁开眼后第一件事不是低头看伤员,而是转头扯了一张纸巾吸溜了一下鼻涕,然后他把纸巾卷成球,朝前扔了一个抛物线,正好落进床脚的垃圾篓里。

 

因为阴天和只有两扇小窗户的缘故,下午三四点的房间里也显得尤其暗。郭嘉坐在他床头不出声的时候就好像一个幢幢的影子,除了鼻头被纸巾虐待成了红通通的,面上几乎没有一点血色。贾诩开了口,他一天一夜没和人说话了,嗓子有点哑,“你怎么回事?”

 

郭嘉闻言也动了动,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

 

“犯病了呗,别担心,我带药了。”

 

贾诩瞥了一眼他锃光瓦亮的鼻头,“不止吧?”

 

“好吧。”郭嘉把两个手抄进了衣服兜里,很冷的样子,“淋了点雨,有点感冒。”

 

一直以来感冒放在郭嘉那儿都是个大事,别人感冒,轻一点咳嗽两天就好了,严重也不过拖个一星期,到了他这里轻则高烧不退重则直接肺炎住院,胸口里那两片肺叶子千疮百孔,无可挽回了。他也不是不惜命的,只是身子骨不争气,久而久之就懒怠去大惊小怪,学会了如何与之和平共处。

 

这一点贾诩是最明白不过的,所以这个话题止步于此,没有再进行下去。

 

“一会儿下楼管老板要床被子,你在对面睡一觉。”贾诩捂着自己的肋条骨从被窝里挪出来了半截,他越过郭嘉的身体看了一圈房间里。他包的是双人标准间,要说这种文艺青年开的民宿也只能给文艺青年自拍用,装修搞得煞有介事,实用方面半点都不行,他拿钥匙开房的时候就发现这间屋可能刚撤走一对顾客,有一个床还没铺好,不过反正他孤身一人,也没在意。

 

“我现在不能躺,一躺就晕。”郭嘉晃了晃脑袋,连带着脑后羽绒服巨大的毛边帽子都晃荡了几下。

 

“坐着也不耽误你晕。”贾诩挑了挑眉毛赏了郭嘉一个含蓄的白眼,“所以现在的问题是,你怎么在这里?”

 

郭嘉的出现怎么看都是他们计划外的事项,至于为什么计划成了这样子,显而易见,因为他成了个病号。可贾诩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没被半路发配回家。

 

“咱老板良心发现,要给咱俩放个假。”郭嘉说完又咳了两嗓子,他状况不大好,比起坐在这个保暖效果不佳的民宿里,他更应该去诊所挂个水。

 

贾诩靠在床头上,看郭嘉搭在他自己膝盖上的一只手,手背上的血管是蜿蜒的青紫色,旁边有几点儿针眼模样的疤,是他上回住院埋留置针的时候留下的,留置针埋久了,拔的时候连着肉,可那回郭嘉一把就把针头扯了,后来手背肿成馒头,敷了一晚上才好。

 

他们两个其实没什么机会凑在一起,共事一主却也各谋其事,天南海北的,除非出大事,否则根本聚不到一起。上回就是出了大事,兵荒马乱的,场子丢了一半,局子里蹲了一堆,有捞出来的,也有到现在没捞出来的,有挂彩的,也有直接没救回来的。

 

那时候的故事没有人愿意回忆,贾诩也只是在脑子里放画片似的闪了一遭,就给压回去了。他们这种人,活的既像是衣冠禽兽又像是行尸走肉,西装革履的时候连袖扣图案都讲究,舔血的时候手里纵然只有一把没开刃的匕首也要拼命把眼前人的喉咙划开。

 

比起慨叹生生死死,还不如吃饱喝足打个炮来的实际。

 

贾诩和郭嘉都是实际的人,不谈理想,从小到大没有期许过世界和平,有饭就该吃饭,有炮就该打炮,一根铁轨分成两道,一边一个人一边五个人,你是司机你要压死哪边这种问题连考虑都不用考虑,因为哪怕换成五万和一百万,他俩的答案还是一样的。

 

想到这里,他不打算继续追问老板为什么要放假了,如果这种级别的问题还需要追问,他贾诩早就死了百八十回。于是他掀开被子,问了郭嘉一个实际的问题,“吃了么?”

 

郭嘉没吃饭,具体算一算已经快三顿没吃了,贾诩也差不多,因为你不能指望一个躲在旅游小镇的民宿里连枪伤都要自己处理的危险分子还能出去买饭,而这里也不提供送餐上门和外卖服务。贾诩琢磨了一下他前天晚上选中这家民宿时观察的地形,托旅游效益的福,这小镇虽然努力扮演着返璞归真的形象,但实际上已经现代化的一日千里。

 

他从床边坐下套上了丢在床头的外套,郭嘉对于自己竟然让伤员出门买饭的行为没有丝毫的动摇,这就是他有分寸的地方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如果再出门吹吹风,保不准连二楼都爬不上来,直接一头栽在一楼民宿老板的脚底下,要是角度寸一点,还能把他那个生产噪音的吉他砸碎。

 

他只开口提了一个要求,“顺道买点儿酒。”

 

 

贾诩竟然还真的买了点酒,要不说现代化好呢,连这种地图上找不着的近年新兴的旅游古镇都有RIO卖了。他随手拿了两罐,还是葡萄味的。郭嘉看见塑料袋里的易拉罐就笑了,也不管自己拉风箱一样的肺和破锣嗓子,“你他妈管这个叫酒?”

 

“葡萄白兰地预调酒,三度。”贾诩翻过易拉罐瞥了一眼上面的字,“有问题?”

 

“没问题,我以为没有二锅头你至少也能给我买个青啤百威。”郭嘉接过贾诩递过来的葡萄味汽水握在手里,易拉罐一片冰凉,握了一阵子手心仿佛都麻了。他浑不在意的继续保持这个姿势,看贾诩从塑料袋里继续往外掏,都是些街边用来招徕游客的本地小吃,他俩叫不上名字,胡乱填填肚子而已。

 

扫荡完装在一次性饭盒里的晚饭,主要是贾诩吃的,郭嘉只捡了几口,也不知道是那瓶汽水儿把他喝的胃疼了还是怎么的,吃到后面筷子就搁下了,贾诩习惯性地把他那份转过来,帮他吃完了。

 

吃饭的时候他们聊了一番有的没的。比如荀老二去哪了,答曰看时间这会儿早就押着货出境了,最后一票大的,他是铺路的,为此吃了颗枪子儿,郭嘉本来是要和荀彧一起的,谁知也是出师未捷,给发配回来了。

 

郭嘉说老板这次是铁了心要洗白,他要回家养老,咱们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当然咱们这帮人基本都没妈。贾诩就问你打算干嘛呢,要不你还是先滚回去找华佗,看他是打算要给你摘掉点什么还是安上点什么。

 

说到这里的时候郭嘉正拈起一块不知名的点心,他咬了一口,缓慢的咀嚼了半天,之后才悠悠道:“我看这家店不错,要不我干脆留下吧,开个这种店,闲的打屁的时候也二百块钱买个吉他在门口唱歌。而且我又不差钱,老板给的退休金丰厚,我还可以砸钱找个出版社出本书,我跟你说,坑小姑娘这招最好使了,何况我还有颜值。”

 

说的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儿,贾诩吃空了一个饭盒,抬头看了郭嘉一眼。

 

“光坑小姑娘哪够,你得想想怎么坑小伙子。”

 

郭嘉听到这句话就笑了,他脸上白惨惨也没点颜色,一笑眼睛却亮了。

 

“我好哪口,三哥你还不知道么?”

 

他“三哥”两个字一出口,贾诩就知道这小子打算干什么了。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他们很快的吃饱喝足,扔了饭盒和易拉罐,贾诩去洗了把脸,回来的时候郭嘉已经在脱衣服。

 

他穿的实在太多,羽绒服里居然还有个外套,外套脱了是毛衣,毛衣里面是衬衣。贾诩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郭嘉正脱到衬衣那一层。


郭嘉很瘦,却不是排骨细条,到现在为止也很是有点身材,他体脂低,随便举两下铁就有好看的线条。这件衬衣贾诩见过,定制成衣,设计师拿尺子卡的肩宽腰身,这会儿看倒是松了一圈,不知道是前阵子的奔波累的,还是这两天饿的。


可能是觉得先脱上衣有点冷,他解扣子的手在解了两颗后停了下来,转而去解裤腰带。牛仔裤的扣子刚一开,贾诩就已经走到他跟前了。一只手压在郭嘉拉裤链的手上,贾诩寻思了一下自己还没好的伤和眼前这位挂着鼻涕条的破锣嗓,觉得论浪还真是谁都浪不过郭奉孝。


果不其然郭嘉下一秒就给他怼了个直球,反手一压,贾诩的手险些钻进郭嘉的裤裆里去。


“做么?”郭嘉腰往前一挺,腰带上的铜扣清脆的响了一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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